十月(破月)最难。。。难。。。过的月)太难了下篇

这样的日子,重复了大约一周。虽然,我是自愿做,也觉得这是我身为女儿的责任。所以,并无抱怨。但,那时,我是期待我的感受是可以被他人理解的。一周后,妈妈回去复诊。当天早上,我带她去验血,还要够力的验尿。我一人推着轮椅进OKU厕所,她突然说要开大。我只好快速解掉尿片,让她坐在马桶上解决并叮咛要留着小便啊!如厕后进行清洗,再装尿液。然后,站立突然就成了问题!在厕所里,几次尝试后,我才能顺利把她扶站起来(腰痛死了!这就是我深怕的错用力姿势就糟糕!)过后,再推去另一楼房量血压等。之后,就到食堂用餐。才到回去等医生。哥哥来接班后,我就赶回公司。

我依然是赶回去医院接妈妈回家。一大包药领了就由哥哥手中接过,回家还有自己逐一仔细看过一遍消化。回程,我抓紧时机也顺路再去添购足够的包大人等用品,4大包和其他用品。当我抵达家楼下时,弟弟下来接妈妈上楼。他的确有问了是否需要帮忙提物品?我当时回答“等下”。看着他们上楼后,我就在车上开始收拾物品。可是过了一阵子,依然不见有人下来帮忙。为省时省力,我就干脆自己一次过把所有的大包小包都往身上挂,提上楼梯。快到达最后一阶梯时,我看见的画面是他坐在外头喂猫呢!于是,我非常记得我是低声地嘀咕:“喂~你在喂猫啊?没有下来帮我。”这一句轻轻的话一出,结果激怒了他。“什么?你说不用的!”“妈妈叫我喂猫的!”然后,越骂越不爽的他也开始提高声量了。一开始,我也在门口忍气吞声的,可是遇上了一只乱吠的,加上情绪上头,我在下楼时也大声回应。就这样更加惹怒了他,我听见父母哭着劝我们别吵了。我走回车里,原本打算把车子开出去外头打包晚餐才回来。可是,我想起母亲说她尿急,想上厕所了。所以,我才打消了念头,直接把车子开往停车处。没想到车子才停下不久,这位(我觉得他十足个街头路霸),怒气冲冲地站在车头前等我下车。我已经假装慢条斯理收拾东西,才慢慢打开车门。这时,他已经迫不及待地继续开口大声地责问怒骂:“我什么时候没有帮你提东西过?”“我刚才有问你的....bla bla bla” 

”我也是有提到等下。你也可以在楼上看一看,喂猫的不是priority,可以待会儿做的事。我有说,你有听吗?”

我也不想继续回应,开始下楼。他紧随后面,继续大声骂。然后,我们不欢而散,他走一方,我走一方。结束了这口战。

回到家,爸妈哭着对我说:“不要吵了,你们。”

“我并没有要跟他吵,是谁先大声说话呢?我买了那么多东西,刚才也是店员叔叔帮我提上车,妈妈你有留意到的话,也应该知道的。猫儿可以等一会儿再喂啊!这不急的事!我有说等下才拿,可是就没有人理会,也没有人想到我是自己要提这么多大包小包的上楼啊!我也抓紧时间就顺路去买回来了,没有麻烦他人,我... ...”(我其实很想说:我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妈妈身上了,怎么没有人可以理解我的心情我的感受啊?我没说出口)

好不说。家里习惯有事就是“不要讲了”,好!我去洗澡!在浴室里,我可以痛快地哭个够!进去浴室前,我先把妈妈饭后要吃的药物装好,并特别交代她(还给她看的)。这里这样斜斜隔着放的,是明天的。因为剩下这最后一颗,我要把盒子清空,待会儿对药单后再添新的进去。

洗澡后出来,我走去一看。盒子里空无一药。“你吃完全部??”“是啊,你放在盒子里的,我就吃咯。”

“我刚才有告诉你的啊!我有说,你每次也会向我确认才吃的,怎么你又不听不等不问?为什么我说话,我明明有说,就是没有人要听我说的呢?”

我真的很气,很气到极点。于是,我会自己房间,关上门,然后,很难过很痛心地在床上大哭。但是,我这次真的难过到了极点,伤透了心,所以,我真的欲哭无泪。只能按着枕头大喊!我问我自己在干什么?为什么我这么称职,这么努力,这么尽心尽力地付出,换来的是没有人听见我的声音?我的大部分时间从住院开始,我连家里都没有回。每日每夜留守病床旁,照顾我妈;我甚至连工作也暂时丢一旁(实在没人可替代我,我才回去几个小时),如果在医院照顾是一件简单的事,可以去试试看。第一,无法好眠的,冷气又冷,妈妈咳几声,我也醒,护士们进进出出,我也得醒。沙发床在日间又必须收起来,如果真的累,只能趁母亲也睡去时,抓紧时间也快点打个盹。第二,如果那么轻松的话,我也宁可当发送msg去慰问那个照顾者,妈妈今天怎样啦?情况还好吗?关心人士得电话msg一来,我还得一一回复,甚至给家人们报告最新状况。但是,换过来其他人呢?工作的继续上班,因为有我在看护着我妈;去做自己的事,逛自己的周末的可以继续着,因为有我在看护着我妈。所有大的小的事务如轮椅,尿片什么的琐碎事,一律不必伤脑筋,因为有这个很有空的我在打理着。每每轮班看护时,无需把屎把尿,依然还可以轻松做自己的事的,除了下班回来后第一件要处理的就是把屎把尿,服侍太后之后,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上床。我是谁?我是一位kakak而已,就是最称职的私人看护kakak!有谁理解体会了解过我的处境?我的感受?我的心情吗?我说话没人愿意听,那好,我就不说了。反正,我说了没人听的。从那一刻起,我开启了沉默似金模式。告诉我自己,我今生这个女儿,的确是来还父母债的。我尽我所能,能做多少就做多少,其他人做不做,怎么做,大家开心就好。身为姐姐-是真的kakak的我,而不是佣人kakak的我,有被弟弟尊重吗?我在想,这事件发生在他和哥哥身上,肯定他不会如此大小声。我把头发吹好后,就收拾了自己的心情。这一次是我前所未有的痛彻心扉的难过,我也不想难为了自己的双眼,也不向任何人诉说,因为我觉得我够累了。

这天过后,弟弟留言告诉父母,这周赶工,没得空来。不必买晚餐来的话,他也不会出现。呵呵~ 每晚,他依然会扶着她上厕所,而我也变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不想理会,不想干涉。偶尔,我可以早点离开公司的,我也会故意留晚一点才回家。我觉得自己在无声抗议叛逆,但,我也只能这样才能放过我自己,对我自己好一点。好多时候,明明到家了,依然坐在车子里许久,甚至透过监控,可以看到听到他们,我也迟迟才下车。

帮妈妈理发的过程是我享受的最亲密时光。我想,有多少人会帮自己的妈妈修剪头发呢?这是间接触碰抚摸的好时机,除了每晚涂抹精油之外。我很庆幸我有这个荣幸。可是,在她眼里,剪了个短发,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事。但是,每当她的邻居外人来探望她,听闻她的头发是她女儿亲手操刀的,他人都很羡慕纷纷称赞女儿很厉害。(我就满足了)

大约两周后,妈妈戒了尿片,也慢慢抓到了可以自我站起身的点了。所以,她的状况有逐渐恢复到她之前可以自如走动的样子后,我就真的功成身退了。当我察觉她走路比较稳时,我就劝说她也可以不要过于依赖辅助器走路了。慢慢地,我可以回复以往进公司的时间,赎回属于我自己的时间了。

我会观察着她的状况与进度,适时安排一些时机是可以带她出去用餐,出去走走等节目。如果可以回到以往,周末我可以带他们出去走走吃吃喝喝,我就会安排。

“破地狱”电影还未上映,到后期第一天上映,我就等不及去买票入场了。第一场,我自己先行看过一遍。哭得稀里哗啦的,因为有太多太多的感同身受了,甚至就是兄弟姐妹间的一些存在但避而不谈的问题,也非常贴切地出现在电影里。一周后,我再度购票,请父母入场去看。我什么都没说,只告诉他们难得许冠文再次演出,应该去看一看的。

第二次看,我依然在某个点落泪。散场后,问了他们,好看吗?他们都说不错。晚间,帮妈妈涂抹精油时,她说:“很像你在照顾我那样。”我听了其实很感动,是的。有太多的感同身受,而我这后辈也是有难以启齿的话对长辈们开口。我觉得我做了个聪明的决定就是带他们去看这部电影。自己看到的什么点,看到了就明白了。看不到也无所谓,无需明讲。

接妈妈出院后的隔天,其实就是我的农历生日。而那一天,妈妈一早就准备了红包给我。我这一年的愿望就是希望她身体健健康康就好。因为有一个开车回家的路上(好像是她住ICU的第二晚,我流着眼泪说我还没准备好她就这样要离开我们,我不想担起更多的责任,我还是希望账单是由她催促我来还,我接受不到就那样她不在了。)后期,我则在想:爸爸和妈妈,谁先离开好像都不是我想要的。所以,我真的没有什么心情为今年的我庆生。

后期的十月,我看在学生们在我不在的时候,也尚算听话的,所以就问了他们的意见,是否要办万圣节。于是,就有了万圣节庆典,我订了搞怪的糕点,订了他们爱吃的快餐,也有一位非常有心得家长给我生日当天送来一个生日蛋糕,所以就和最单纯得孩子们一起吹蜡烛唱生日歌,一起和孩子们开开心心的度过。说好的万圣节,我就只能动用现有的资源和有限的时间里(最不伤脑)的创意,资源最多的是尿片,所以扮了个最夯的labubu,哈哈哈哈!我是给足自己勇气和创意了。孩子们却欺骗了我,说好的装扮呢?原来他们只是重复去年的打扮而已,哼!!

总结:十月,充满最多泪水的一个月份。也教会了我学会如何接触生死,进而如何自我消化自己的情绪,少内耗。走过、痛过、才算活过。会好的~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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